李达清笑了笑，将手机拿起来，点开相册，然后递给林雄宝，“林市長，您瞅瞅，乔市長自打上任后，张江兰就和他走得非常近，两人也不知道是啥情况，就好像王八对绿豆一般，一下就对上眼了，私底下已经不知道碰过几次面了。”林雄宝滑动着李达清相册里的照片看着，里边都是乔梁和张江兰在一块的照片，有在面馆里的，有在茶餐廳门口的……而且乔梁调到林山才二十多天的时间，对方同张江兰私下碰面的频率可谓不低了。李达清看着林雄宝的神色，自顾自地又道，“也难怪市大院里这几天关于乔市長和张江兰的花边新闻传得沸沸扬扬，您瞧瞧，这不就是无风不起浪嘛。”林雄宝没理会李达清的话，而是直直地盯着李达清，“李达清，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暗中派人跟踪乔梁市長和张江兰書记！”李达清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哪里是他派人跟踪乔梁和张江兰，这是伍長荣干的，他手机里的这些照片是伍長荣今天发给他的，为的就是今晚的事，但眼下李达清却是得把这个事给担下来，默认了林雄宝的话。很快，李达清主动岔过这个话题，道，“林市長，我派人跟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乔市長和张江兰的关系确实是非同一般，两人现在有可能达成了某种同盟，而您和乔市長的关系闹得不太愉快，您说乔市長有没有可能借这个事怂恿张江兰针对您？”林雄宝目光变幻，虽然觉得李达清这么说有些牵强，但他还真不能否认李达清的推测并非没有一点可能。李达清继续添油加醋道，“林市長，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谁知道乔市長现在是不是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呢，而且乔市長初来乍到需要立威，您说他有没有可能把您当做立威的对象，杀鸡儆猴呢？”林雄宝脸色难看地瞅着李达清，特么的，杀鸡儆猴？李达清把他比喻成鸡？李达清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比喻不恰当，赶紧道，“林市長，我就是打个比方，万万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林雄宝轻哼一声，将李达清的手机还给对方，重新坐回椅子上，没说话。李达清眼神闪烁着，看到林雄宝此时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些话多多少少起了作用，林雄宝就算现在不全信他的话，但他无疑已经在林雄宝的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这人啊，一旦起了疑心，那疑心病就会越来越厉害。感觉火候差不多到了，李达清便道，“林市長，我可以帮您对付乔梁和张江兰，虽然我被免职了，但我在市纪律部门工作那么多年，纪律部门里发生的大小事都瞒不过我的眼睛，我可以给林市長您提供最及时的消息。”林雄宝眼睛动了动，转头盯着李达清，他倒是不怀疑李达清在纪律部门内有很多眼线，但李达清如此帮他，对方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仅仅只是像对方刚才所说那般，为了讨好他，然后让他日后在关键时刻帮一把？林雄宝这会脑子有点乱糟糟的，一方面是李达清提到乔梁可能也牵扯到里面让他有点懵，另一方面则是林雄宝这会都还想不明白姚兴发那混蛋怎么就突然跑去自首，还把他给咬出来了，那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病？李达清秉承着做戏要做全套的想法，一脸真挚地又道，“林市長，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就算您对我今晚说的这些话还抱有怀疑，但只要您愿意相信我，接下来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林雄宝沉默着，面带审视地看着李达清，心想李达清愿意给他做事，对他来说似乎不会有啥损失，即便李达清日后真的开口跟他提什么要求，他也不一定就非得答应，反正时过境迁了，如果到时候李达清对他没啥价值，他完全可以找借口不帮忙，眼下有对方帮他盯着张江兰的一举一动，他倒是能及时知道市纪律部门内部的风吹草动。林雄宝不知道的是，他和李达清此刻交谈时，就在他头顶上的包厢里，伍長荣正坐在里面的沙发上，伍長荣戴的耳机里，赫然能听到他和李达清的对话。这时，伍長荣的包厢有人推门进来，看到来人，伍長荣脸上露出笑容，将耳机摘下，起身走了过去。来人是个女子，伍長荣迎上前后，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腰。如果张江兰此刻在这里，看到女子是谁时，恐怕会震惊得无以复加。女子赫然就是张江兰一手提拔起来的市纪律部门某室主任、被张江兰当成心腹的刘湄。在张江兰眼里，刘湄就像是另一个年轻版的自己，做事果断，干脆利落，同时，刘湄身上那股气质又极为像她，这让张江兰对刘湄始终高看一眼，欣赏有加。此刻，张江兰重点培养的刘湄被伍长荣搂着腰，而且刘湄的神色极为自然，显然对伍长荣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说明两人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幕若是张江兰让看到，足以让张江兰惊掉下巴。伍长荣搂着刘湄坐下，问道，“又是加班到现在？”刘湄看了伍长荣一眼，“现在重点在办胜元金融的案子，案卷太多了，每天都得加班。”伍长荣脸色难看道，“张江兰那臭婆娘是真的要盯死这个案子不放了。”刘湄道，“只要李邺在国外不回来，这个案子就查不到你身上去，你何必担心那么多。”伍长荣道，“我是担心有什么意外或者万一。”伍长荣说完，等了片刻，见刘湄没有出声，疑惑地转头看了看刘湄，只见刘湄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伍长荣眨了下眼睛，“怎么这么看着我？”刘湄问道，“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伍长荣笑道，“你这话说的，也没啥瞒着你嘛。”刘湄挑了挑眉头，“要不是这次的事，我都不知道李达清竟然早就被你收买了，你在我们纪律部门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线？”伍长荣道，“小湄，我不告诉你，是为你着想，一个人只有在不知情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才是最真实的，你要是早就知道李达清是我的人，你平时和李达清相处，态度是不是就会有一些微妙的变化？可能你觉得你不会，但人是很难时刻控制自己的心理和情绪的，正如你不知道李达清是我的人，李达清至今其实也不知道你跟我的关系，不管我在你们纪律部门安插了多少棋子，咱俩的关系，只有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人知道。”刘湄无语，伍长荣嘴上一套一套的，还真的是说得她无从反驳。刘湄是中午的时候才从伍长荣嘴里知道李达清是对方的人，而伍长荣之所以会告诉她，还是因为接下来的一些事情需要她配合，否则对方决计不会跟她透露分毫。後續，搜維一莘一恭一種一呺，由“做局”拼音字母加数字贰零一九组成。想到这，刘湄看着伍长荣的眼神多了些莫名的意味，嘴上说是替她着想，骨子里还是不信任她，不过转念一想，刘湄也懒得去较真了，两人说到底只是利益关系，若要谈感情，那离着十万八千里远。突地，刘湄想起一事，立刻问道，“这几天市大院里有一些乔市长和张书记的八卦，是不是你让人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