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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都不想去，在家待着看会儿书，你们去吧。”

    “大过年的，别看了，出去溜达溜达呗。”

    “不去了，我这一堆卷子呢，你们去吧，饭点儿回来就行。”

    “我们饭点儿在外头吃，你一人在家吃什么？”

    “那我不饿就不吃了，你们回来给我带个肯德基什么的就行。”

    “姑娘，那玩意儿吃多了胖，你注意看手机，我们也就是在新世界附近吃饭，到时以前半小时给你打电话，你打车过来，我们一起吃饭。”

    “你们走吧，不就一个饭，到时再说，我要看书了，赶紧走，让我安静会儿。”

    都出去了，诗懿看看计划表，几乎都能按自己设定的进度完成，想来在开学前所有科目内容都可以再过一遍，加上之前暑假过的一遍就两遍了。现在的状态就是卷子不能停，总结不能断，还有不到5个月的时间，加把劲儿吧。

    初五，和姚健约好了去他家吃饭，本来说好就叫一班的，但是一班只有诗懿一个女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出于默契，还是把十人帮都叫齐了，人多也特别热闹。这是大家第一次见到姚健的妈妈，温柔、知性而不失礼节，一看就是个文化人。虽说菜做得不怎么样，面食做得还是很精致的。一帮人咋咋呼呼的聊着过年的破事儿，诗懿和姚健坐了个大对角，但还是总感觉姚健的妈妈在看自己，一顿饭吃得特别不自在。

    “儿子，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同学吧。”

    “乔峰，秦剑，韦君，叶诗懿，刘倩倩，覃毅，李亚，余义，张建。贾新是叶诗懿的表弟，也是我们学校的，低我们一级。”

    “好的，认识了，欢迎你们常来家玩儿，阿姨做饭不行，你们就凑合吃点儿吧。”

    “阿姨，瞧您说的，行着呢，一会儿还想打包走呢。”

    “我去！秦剑就属你这张嘴能说。”

    “要不怎么说我讨人喜欢呢。”

    “看看你那贱样儿，除了李媛，我看也没谁喜欢你了吧。”

    “我说叶诗懿，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李媛就是我的梦魇。”

    “说真的，二班的女生说如果你能长到1米7她们立马倒追你。”

    “看我如此优秀，放低要求行吗。”

    大象一顿贼笑，“最低1米68，不能放低要求了，不然谁愿意嫁个三等残废呀。”

    秦剑怒吼道，“大象，我祝你孤独终老！！！”

    一阵爆笑。

    “哎哟这是怎么了，谁生气了？”

    “妈，你不用着急，我们老那样儿。”

    “我说怎么说着就急眼儿了。”

    “阿姨，您且听着就习惯了。”

    “看来我这摊饼大家还是很给面子的嘛，我再去做点儿。”

    “阿姨，那我们也不客气了，多做点，吃不了我们打包的。”

    “阿姨，您还缺打下手的吗？”

    “谁要给我打下手呀？”

    “这几个女生您随便挑。”

    “阿姨，我来帮您吧，平常他们去我家也都是我弄。”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啊。”

    话音刚落，韦君进去打下手了。

    “我说健哥，要是你妈没意见你把老君收了得了。”

    “张建，我看你是有点儿舍不得老君呀。”

    “我今儿个就在这表白了，喜欢她怎么了。”

    “要不我让我妈出来，你进去怎么样。”

    “别介啊，哥们儿我认怂。”

    “怎么都是在关键时候把话挑明呀，就不能等高考玩吗？”

    “这不都等着吗。”

    “哎哟，哥哥姐姐们藏得可够深的呀。”

    “弟弟，你姐才藏得深。”

    “我怎么了，别把我弟弟带沟里啊。”

    “踩铃，我看你现在变了啊，成天乐乐呵呵的，没像以前老唉声叹气了，说说吧，是遇到了什么样的男生让你性情大变了。”

    “一哥，你暗恋我还是咋的，就那么注意观察我吗？”

    “踩铃，你肯定有事儿，别不承认啊。”

    “辉哥老开导我呗。”

    “我就觉得辉哥就对你特别偏爱。”

    “这个我不否认呢，他经常请我喝大可乐和鸭腿呢。”

    “我那天吃饭问辉哥了，为什么偏爱诗懿。你猜他怎么说来着，他说喜欢诗懿的性格，像他爱人。”

    “哇！！！！！！！”

    “咱们辉哥也是性情中人呀。”

    “不要拿我开玩笑，咱们还是学生呢。”

    “来，是非时间到啊。我们不是快放假了吗，孔雪不是考那个成人高考吗，说是考上了天津商学院，我们快放假了她回来把所有的辅导书都送我们了，你记得廖老师让订的那个背单词的书吗，指定说要送给踩铃。”

    “踩铃，问你呢，她干嘛非得送给你呀，还不自己送。”

    “我哪知道呀。”

    “踩铃到哪都是个宝呀。”

    “你们瞎猜什么，没有无缘无故的馈赠，肯定是你们上次议论她和陈老师那段人踩铃及时制止了。”

    “鸭子，你说这事好像有呢，但是我忘了。”

    “你是忘了，人可记着你的好呢。”

    “我是觉得看见没看见的都在说，一个姑娘家多难为情呀。”

    “怎么说你仗义呢。”

    “我也是就事论事而已，没有什么仗不仗义的。”

    “总之人就是记着你的好了。”

    “鸭子，你高考完可得把资料留给我弟弟啊，他铁定读文科了。”

    “那都不是事儿啊。”

    “弟弟，赶紧谢过鸭子姐。”

    “你们卷子都做完了吗？”

    “哎哟，余义从你嘴里问出这句话，你不是中了踩铃的毒吧。”

    “呵呵，我刚想问来着。”

    “看看你俩，天生一对呀。”

    “贱霸，不要乱点鸳鸯谱啊。”

    “贱王，怎么着，我哪说错啦，你看余义的语气和踩铃的一模一样。”

    “没错，就是你不了解踩铃，她是那个矮于1米75都不会看的人呀，余义最多1米72吧。”

    “哎哟，踩铃！没看出来你要求挺高呀。”

    “别听姚健瞎说，但是个儿矮的我肯定不考虑了，我以后找对象肯定是要有学历，有身高的，要是能长得再帅点就更完美了，如果没有盛世美颜前两个就是硬性条件。”

    “怎么条件还那么苛刻呢？”

    “遗传基因呀，为了下一代能更优质。”

    “踩铃，我们都不是你那杯茶呀。”

    “咱们能聊点儿别的吗？”

    “高三何以解忧，唯有听是非让人心情愉悦。”

    “一哥，没事儿吧，爱扫听还爱嗑瓜子儿？”

    “鸭子，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好像有点儿突兀啊，你不是也整天喜欢扫听我的事儿吗？”

    李亚瞬间红脸，“我谁都关心。”

    “大家走一个，高考都能取得好成绩。”

    夜深了，大家各自散去，诗懿和阿新选择走路回家，晚上吃面食实在是不消化。

    “姐，我觉得健哥的妈妈好可怕。”

    “哪里可怕。”

    “眼睛呀，那个眼神特别怪，就是那种绵里藏针那种。”

    “没有呀，我觉得还好吧，家长不都是那样的吗。”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那样的。”

    “行了，别瞎琢磨了，她永远都不可能是你妈，你废那心干什么。”

    “她有可能是你妈呀。”

    “怎么可能，别瞎说。”

    “我今天看到健哥看了你几回了，以前他坐你旁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今天他坐你对面，我看见了，他那眼神，他是不是喜欢你呀？”

    “没有呀，没听说呀。”

    “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别瞎猜了，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姐，你对他也有意思吧。”

    “没想过呢，我是觉得和优秀的人在一起就一定要自己也很优秀。”

    “喜欢就好呗，干嘛要求那么高。”

    “我能和你比吗，我是多有要求的一个人啊。你赶紧让你爸给你筑巢引凤去，别让我说准了以后光棍一条啊。”

    “姐，我想过了，我比较喜欢l城的女生，所以bj找不着没事儿，回l城找。”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没看懂。”

    “你看我妈是广西的吧，人美心善，我就想找个我妈那样的。”

    “哪儿没有人美心善的呀，你可真逗。”

    短短的寒假结束，迎接高三学子的就是开学考，每个人都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都想通过考试来检验寒假复习的成果，然而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基本的排名都没怎么变，也就是大家都已经到了自己能力的一个极限了，再接下来只要保持到最后就是胜利。

    午饭时候，辉哥碰到诗懿，“过年真没回去呀？”

    “嗯，打算高考完再回吧。”

    “假期复习得怎么样呀，三月份得考试了。”

    “放心吧，拿a有什么奖励？”

    “不超过200块钱，你随便选。”

    “王老师，大气呀，你这是在逼我呀。”

    “不逼不成魔呀。”

    “那你再预测下题呗，我请你个鸭腿。”

    “我给你预测题让你抢我200块，我疯啦？”

    “王老师，预测几道简答和论述题就行。”

    “我整理了一些，下午发卷子回去好好复习。”

    “我一会儿叫刘丹去你那儿拿卷子呗。”

    “对，怎么没看见她吃饭呀？”

    “可能吃得快先上去了，一会我上去告诉她。”

    日子就像眨眨眼，快到无法想象，考完最后的三门会考，终于全部结束了。回家把所有有关于政治的书，卷子，笔记，习题统统收拾好放在阿新的桌子上，接下来全力冲刺的时刻到了。

    诗懿还是每天放学回家吃饱洗澡就睡，十点准时起来学习到凌晨2点，然后再睡觉，睡眠质量是杠杠的，一觉到6点半又准时起床，一如既往的7点不差分毫踩铃到教室。上课注意力也是高度集中，关键是还不觉得困，这也许这就是不疯也成魔的状态吧。

    秦剑回头敲诗懿的桌子，“放学干嘛呢？”

    “你别那么问行吗？我觉得瘆得慌。”

    “看篮球吗？我们班本学期第一次循环赛。”

    “看呗。”

    “瞧你那双眼放光的样儿。”

    “我最喜欢看篮球了，特别是你个矮还打得好。”

    “踩铃，我说你情商直线下降啊，能好好说话吗。”

    “能，请你喝大可乐啊。”

    “在球场旁替我呐喊就行了。”

    “喊什么？我还能喊过你的迷弟迷妹吗？”

    “那确实啊。”

    一放学，班里好多同学都直奔球场占位置，诗懿也下去凑热闹，“挺忠实呀。”

    “哎哟喂，健哥，你不踢足球改打篮球啦？”

    “我踢球你来看吗？”

    “呵呵，还是爱看篮球。”

    “循环赛，下次记得提前带相机过来给我拍几张。”

    “哦，下午贱人才告诉我，过两天吧，我让我姨买几卷胶卷再帮你们拍。”

    “为了这个球赛我练了好几个周末了。”

    “哎，你说你图什么呢。”

    “我们班不是有好些原来打篮球的分到其他班了吗，我是硬着头皮上的，但是又不能滥竽充数，毕竟那也是班级荣誉呀。”

    “行了，你就加油吧。”

    球场真是人声鼎沸呀，打球的，看球的，尖叫的，呐喊的，议论的，拍照的，凑热闹的，好家伙全是人，这是开学以来最热闹的一项活动了。篮球就是过瘾，一会儿进一个球，原来男生就连抢球都那么帅，天啊，难怪那么多女生为之尖叫。随着一声哨响，比赛结束，一班以2分险胜二班。

    “踩铃，你们班好几个凑数的还赢了。”

    “天啊鸭子，我今天才发现秦剑打球如此之帅，看得我好激动。”

    “呵呵，可惜了，就是个太矮了。”

    “我也觉得是。”

    “上楼不？我书包还搁教室呢。”

    “我也是，一块儿呗。”

    4月的天气还是挺冷的，诗懿还在家门口就听到大姨和老贾在吵架，声还特别大，大姨的声音还夹杂着哭腔，这使诗懿倍感难受。

    “姐，你不回家，干嘛呢？”

    “嘘，我在听他们吵什么，你别说话。”

    “你听到什么了？我怎么一句都没听见呢。”

    “我刚就听到老娘说什么如果今晚你爸不回来她就死给他看。”

    “那个老混球尽惹我妈生气。”

    “没声了，我们进去吧，进去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哦。”

    刚进门，老贾就要出去，“你们回来啦，我出去了。”

    “姨爹，都到饭点儿了，不在家吃饭呀？”

    “嗯，我有事儿，你们吃吧。”

    “我俩个心肝宝贝回来啦，快洗洗手过来吃饭。”

    “哦，老娘你嗓子怎么了？”

    “刚喝口水呛的。”

    “哦，吃饭吧，我今天卷子特别多。”

    晚上，诗懿怎么也睡不着，但她又不敢问大姨为了什么要吵架？都快两点了，姨爹怎么还不回来，在床上翻来翻去的，身体很累但是脑子却很清醒。

    清早起来，诗懿第一件事就是去大姨的房间看看老贾回来了吗，果然没回，大姨该气炸了吧，她昨天肯定也没睡好，今天早上都没做早饭。和阿新匆匆去学校，顺道在小区门口买了个煎饼果子。

    刚下早读，诗懿就趴在桌上了，“踩铃，昨晚去做贼啦？”

    “哎，没睡好。”

    “昨天你怎么走那么早呀？”

    “看完球不走干嘛。”

    “好歹也得问我锁个签名再走呗。”

    “姚健，我今天心老是慌得很，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什么事儿啊，那么闹心。”

    “昨天我回家听见我姨和姨爹吵架，我姨说要是我姨爹晚上不回家她今天就死给她看。”

    “哟，把话说绝了啊，那是挺瘆人的。”

    “哎，你说我都马上要考试了，真出什么事儿我可怎么办呀。”

    “你先好好上课，中午吃完饭赶紧回家看看。”

    “哎，再说吧。”

    熬到午饭，诗懿有题要问，就下楼让阿新吃完饭马上回家看看，有事就上楼找她。

    虽然没有听到不好的消息，但是诗懿还是坐立不安，总觉得心堵得慌，第一次有迫不及待放学的心情，想要马上回家一趟。

    终于下课铃响了，诗懿抓起书包就往门口奔，被姚健拦下，“你等会儿，我们和你一起回家看看。”

    “你们？”

    “我和秦剑，他今天去我家吃饭，我们陪你去看看，我今天看你一天都神不守舍的。”

    “那赶紧吧。”

    火急火燎的开门，家里没开灯，大姨的房间门是关着的，桌上也是空的，诗懿就感觉背脊一凉，推开房间门，诗懿腿一软瘫坐在门口，只见大姨口吐白沫，旁边是两瓶空的药瓶，吓得已经不知道哭了，也说不出话了。

    姚健把诗懿拖到客厅的沙发，秦剑拿电话拨打了120，“诗懿，这个小区叫什么？”

    “我不知道。”

    姚健又急忙跑出去问邻居，然后到小区门口等救护车，至于急救医生问了什么，最后大姨是怎么抬上车的，诗懿完全不记得了，眼前一黑也昏了过去。

    当诗懿再醒来的时候，自己也躺在医院的观察室，秦剑坐旁边，“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醒了。”

    “我姨现在怎么样了？”

    “抢救过来了，再晚5分钟事儿就大了。”

    “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你先输液，姚健打电话给你姨爹了，让他来医院办手续。”

    “那混球来了吗？”

    “来了，现在陪着你姨呢。”

    “他就是个侩子手，跟这儿看我姨笑话吗。”

    “你姨刚洗胃出来，脸色惨白，太瘆人了。”

    “现在几点了？”

    “快9点了。”

    “行了，我姨爹已经来了，你也快回家吧，你妈该担心你了。”

    “你醒了没事我们就走。”

    “姚健呢？”

    “买吃的，一会儿就回来。”

    “你把医生叫来吧，我想回家了。”

    医生来看看诗懿，确定没什么问题就同意让诗懿回家休息。诗懿去看大姨，但是还没醒，老贾坐在边上，“诗懿，你没事儿吧，把我吓得，要是有什么我怎么和你妈交代。”

    诗懿看都不看老贾，上前摸了一下大姨的脸，是热乎的，心里那个疼啊，彷佛像被十万挺机枪扫射一样，但她不能哭，她不能在这个魔鬼面前露出怯懦。转身到了医生办公室，“医生，我姨洗了胃就能好了吗？”

    “是的，晚上留院观察一下，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好的，谢谢医生。”

    秦剑和诗懿刚走到观察室门口，就看见姚健打包了肯德基回来，“踩铃，你怎么出来啦？”

    “哦，我没事儿，医生说我可以回家了。”

    “那先吃点儿东西再回去呗。”

    “我吃不下。”

    “要不去吃点儿面。”

    “不用了，我想回家，今天谢谢你们，你们也快回家吧。”

    “我们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一来一回的特备麻烦，我弟弟可能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得回家了。”

    “行了，出那么大的事儿，跟我们这儿客气什么。”

    “嗯，踩铃，你就别和我们客气了，我们打车送你回家再走，花不了什么时间。”

    “你们也没吃吧，到我家一起吃吧。顺便也捋一捋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

    “行，走吧。”

    回到家，灯是亮的，阿新从房间出来，“姐，哥哥们，你去哪啦？家里招贼啦？”

    “没有，你吃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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